院落。

飲上一口酒。

此時，距離那日大婚，已經過去三天。

這些天，白無雙拜訪了陸甲家，名義上是拜訪，實際上，是想打聽莫凡。

當然，他無果。

倒是有好幾次，他看見了莫凡，不過，或許是因為瘦弱的樣子，白無雙只稍微停頓目光，便就抽離。

莫凡也沒多望他一眼，只是步伐虛浮，與之錯身而過。

小鎮再次平靜。

轉眼，又是一年。

這一年，莫凡日常打酒時，沒有再聽見草兒的消息。

倒是聽聞到了另一個人。

不過，

當聽到是佛家后，莫凡抬眉。

酒樓內的人是這樣描述的。

“那是一天竺奇人，一身佛法登峰造極，尤其其大慈大悲般若掌可稱為世上絕學，無人能接其一招。”

聞言，莫凡目光流轉：“大慈大悲般若掌？”

“不應該是大慈大悲大葉拳嗎？”

這門功法他會。

至于酒樓口中的天竺奇人，莫凡眉頭一動便知道是誰了。

應該是那曾經和他一起上少林的，大光頭。

“大慈大悲般若掌……”

“他這是，將兩門功法整合了？開創出了一門新的掌法？”

莫凡略感驚奇。

酒樓內，閑談之人繼續吹噓大光頭：“你們有誰知道他佛號，不世佛是怎么來的嗎？”

“少林大家知道吧，雖然現在少林不存，但他就是從少林廢墟中下來的。”

“傳聞他下山時大笑。”

“雙目淌血淚。”

“一直在說什么，不世佛，不世佛。”

“不世佛……”

“聽起來好詭異。”

“是啊，”

“而且，不世佛好像是當今唯一一位境界抵達后天之人。”

“……”

聽到這里。

莫凡離開了酒樓，“不世佛，不是佛？”

“有意思……”

……

小鎮，很快再次迎來了一場大雪。

雪中，莫凡境界突破。

第十八神臺。

成。

至此，二十二神臺，只剩下四神臺，便可踏入極限。

這本應該是個高興的事。

但莫凡心有愁容。

因為，他原本是想在破化神時，把劍道也給感悟完全的。

可，到現在依舊差那一么一點點。

他感覺，需要那么一點契機。

這一場雪，小鎮內的冬至，比以往更加熱鬧。

無他。

白無雙已經打響名號，連帶語家家族產業，也延伸出小鎮涉及其他城鎮。

雪中，莫凡看著小鎮內多出的外來人。

沒有在意。

這些都跟他沒什么關系，契機，契機，他只想知道，那一點契機在何處。

“裝滿？”

“裝滿。”

這個冬至，別人都去熱鬧的長街游玩，只有莫凡，老規矩，酒樓打酒。

這么些年過去，酒樓掌柜早就跟莫凡熟絡，三兩下就把酒壺裝滿。

客棧內，按理說應該會沒什么人，畢竟這可不是吃飯的時候。

不過，卻有一伙人圍桌而坐。

他們和當初的白無雙一樣，頭上帶著斗笠，且，斗笠壓低。

“酒好嘞。”掌柜把酒葫蘆交給莫凡，莫凡隨手丟下一把銅板，

側身背對那伙斗笠之人后，他耳朵不察覺一動。

頓時。

一些細小交談聲入耳。

“確認了嗎？”

“確認無誤。”

“好！”

“可讓我們好找，今晚，我們就行動！”

“無雙劍法……”

“……”

莫凡出了酒樓，

他們的目標，自然不用多說，除了白無雙再無他人。

搖搖頭，從幾年前白無雙第一次入秋風鎮時，他就知道。

這小子，絕對會帶來麻煩。

嘆口氣。

很快。

當晚。

一行黑衣人夜襲語家。

他們殺伐果斷，夜巡的護衛基本發不出聲，便被抹了脖子，

瞧這架勢，這是要屠戮語家滿門！

他們實力高超，清一色煉腑境。

境界練皮，練骨，練腑，內息，后天。

在這后天只有一人的草兒界，練腑，那已經是稱得上是巔峰的一批人。

如此，基本上是無人可擋。

“鏘！”

一行人雖然動作干脆利落，但白無雙也不是吃素的。

或者說，他早知道有這一天，日夜戒備。

“夫君？”

床頭，在白無雙拔出劍時，語蘭雙眸迷茫，不解看著燭火下，背影搖曳的他。

回頭，白無雙望了一眼她，只道：“來了。”

而后不再多說，他提著劍，撞破房門，“敵襲！”口中一聲呵斥，身形快速融入夜色。

……

“白無雙！”

“你倒是得一方自在，可惜，天涯海角，無你容身之地。”

“死來！”

緊隨其后。

“鏗鏘！”

夜色中，刀劍相擊之聲，密集不斷。

房間內，語蘭聽得膽戰心驚。

新婚當晚，白無雙喝完交杯酒后，說出了一個秘密。

那就是，他不是普通人，他有仇家。

再喝上一杯酒，他道：“若是哪天他們來了，你拿著我壓在枕頭下的秘籍，只管跑。”

“切記，要多快有多快，不要回頭。”

說完，他重落杯。

“秘籍…”語蘭翻出枕頭下的一個布包裹。

不過。

正這時，

嘩啦一聲！

那是有人被擊中撞破房屋的聲音。

又有大笑聲響起。

“哈哈哈。”

“終于，無雙劍法是我的了哈哈哈！”

語蘭抱起布包，又在枕頭下摸出一把匕首，踩著地上的斷木，剛探頭，她就看見了不遠處倒在廢墟里的白無雙。

此時白無雙哪里還有之前那風光的樣子，全身上下可見劍痕不下十來處。

不過雖如此，他也依舊顫顫巍巍地想要站起來。

“夫君……”

或許是本能，軟糯，害怕的聲音響起。

聞聲，白無雙回頭，他看到了不遠處，抱著包裹，又手拿匕首的語蘭。

“走！”

頓時。

他怒斥。

可。

走？走得了嗎？

這一次來襲煉腑境，四人。

而對手，一位煉骨，以及N位凡人。

如此陣容，若是讓人跑了，那還得了？

被呵斥，語蘭哽咽，可她剛想轉身，一股風來，立馬，她被空氣絆倒，手中布包頓時摔在地上，從里面甩出一本無雙劍法，以及一卷類似地圖一樣的發黃皮紙。

“？”

雖然知道這里的人都跑不了，但看著走路都能被絆倒的人。

一群黑衣人笑了。

“這是天要亡你啊，哈哈哈，白無雙啊白無雙。”

“笑死我了。”

有黑衣人彎腰，拾起地上的功法，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眸光一轉，一伙人目光陰鷙，落向白無雙，以及語蘭。

“接下來……”

話還沒說完。

忽的，

一聲嘆息響起。

“你說你們。”

“拿了無雙劍法，目的達成，就走唄。”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