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
眼看著車程只剩下四分之一,自己連個“小嫂子”的正臉都沒看清,秦大畫家坐不住了。
他輕咳了一聲,“小嫂子,聽說你在醫(yī)院實習(xí)?”
吃飽喝足的楚瑤,就著暖氣有些犯困,迷迷糊糊“嗯”了一聲。
見她接了話茬,秦野手一撐,身子瞬間朝楚瑤湊近了一個座位,嘴上繼續(xù):“你學(xué)的是哪方面的?”
“外科。”被他這么一問,楚瑤有些恍惚。
秦野挑挑眉:“女孩子當(dāng)外科醫(yī)生,很辛苦哦。”
楚瑤自嘲一笑。
確實很辛苦。
可惜,她只辛苦了一個月,就被醫(yī)院辭退了。
見楚瑤不說話,秦野一時有些尷尬。
尤其是感受到楚瑤身上陡然沉寂下來的情緒,不知怎么,心有點小慌。
好在楚煜及時開口,“到了。”
……
車子停在寧城郊外的一棟別墅前。
楚瑤連忙拉上羽絨服拉鏈,由著楚煜替自己開門。
下車,乖乖巧巧跟著兩人走進別墅。
南方?jīng)]有集體供暖,空曠的別墅卻意外的暖和。
楚煜抬手朝著樓梯指了指,“三樓書房,你自己上去吧。”
“好的,謝謝。”
再次禮貌道謝后,楚瑤懷著忐忑又緊張的心情,走上了三樓。
躡手躡腳走到書房門口。
門是虛掩著的,她伸手推開一點,探進去半個腦袋。
恰好對上司丞朝房門看過來的目光。
兩人同時一愣。
楚瑤愣在被他抓了個正著。
司丞愣在……這來了個什么玩意兒?
“還不進來?”男人的聲音很冷。
楚瑤乖乖進門,背過身,動作小心的關(guān)上門。
剛轉(zhuǎn)回身,就聽到男人無情冷漠的聲音,“穿的什么東西?”
楚瑤撇嘴:“……”誰知道你除了司機,還派了兩個兄弟來接我。
不然我一進門就把外套脫了呀!
哼!
暗搓搓嘟了下嘴,想到自己只是個拿錢辦事的天選打工人,楚瑤一點沒有被金主爸爸嫌棄的壓力,默不作聲的脫掉羽絨服。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校服裙,順手捋了捋因為戴過帽子,有些亂糟糟的頭發(fā)。
因著之前那一次能量修復(fù),她現(xiàn)在的頭發(fā)黑亮柔順,隨意用手梳過之后,反而有種松松軟軟的凌亂美。
司丞手里拿著一份檔案,目光卻直勾勾看著她旁若無人的在自己面前整理形象。
楚瑤臉皮厚得很,整理完頭發(fā),從小包包里拿出化妝鏡照了照,然后抬頭問:“司先生,需要我化妝嗎?”
雖然覺得自己現(xiàn)在這個皮膚狀態(tài)很完美,但還是得看金主爸爸的喜好不是。
司丞聽到她這句話,笑了。
又好氣又好笑。
一時竟不知道該說她莽撞冒失,還是該夸她率真可愛。
過了半分鐘,才回:“不用。”
楚瑤聽言,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心里嘀咕:幸虧啊,不然我就帶了一支口紅,當(dāng)場畫個唇妝也不是個事。
“過來。”見她站在原地不動,司丞再次開口。
被他這么一喊,楚瑤又開始忐忑了。
慢吞吞朝他走去。
上一次意識模糊,只記得這人很兇,具體是個什么情況,她心里著實沒底。
司丞看著她龜速前進,目光在那一身校服上停留了片刻。
走到司丞面前,楚瑤又不會動了。
因為司丞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的,也沒給她下一步指示。
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我接下來該干什么?
雖說上輩子經(jīng)驗豐富,可她一向是被動掛,從來都是金主爸爸主動帶節(jié)奏。
等了她半天沒動靜,司丞不耐地抬了下眼皮。
放下手里正在看的檔案,身子后挪,靠向椅背,修長的雙腿側(cè)到一邊。
那意思很明顯,自己坐上來,陪我看一會兒。
楚瑤看他這番動作,再看他特意把腿從寫字臺下方挪出來,然后看了一眼不算寬敞,但絕對能蹲下一個人的桌下空間。
暗自哀嚎:討厭一些辦公室play。
心情悲憤,人倒是老實蹲下……
司丞臉上有一瞬的愕然,隨即反應(yīng)回來,這小姑娘應(yīng)該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剛想出聲喊住她,卻見她已經(jīng)鉆到桌子下面,此時正乖巧坐在地上,漂亮的小臉微微仰著。
原本并不打算這么早就動火氣的司丞,突然就上火了。
制止的話在嘴邊打了個轉(zhuǎn),主動撤回。
……
同樣是剛起床,生活作風(fēng)向來一絲不茍的司丞,一如工作日那般穿著一身正裝。
靛青色西裝褲搭配黑色皮帶,淺灰色領(lǐng)帶扣在皮帶內(nèi),充滿了成熟男人肅然禁欲的味道。
楚瑤的手有點抖。
在末世,這種裝束的男人幾乎絕跡。
哪怕是實力強悍的頂級超凡者,不論是穿著,還是身上的氣質(zhì),很少有司丞這樣的。
整個人都是冷的,氣質(zhì)冷,性格冷,就連他望著人的眼神都是冷的。
渾身散發(fā)著久居高位的氣息。
生人勿進,又抓人眼球。
壓力有點大。
楚瑤感覺心跳得有點快。
她心里嘀咕著,面上擺出一副我很淡定,我經(jīng)驗賊豐富的老手表情。
人剛動了一下,只聽男人深吸一口氣。
司丞眼中劃過一絲不耐,低頭看著小姑娘的發(fā)頂,終是沒忍住,“快點。”
被他這么一催,楚瑤心一慌。
奇異的克制與壓抑充斥空氣。
到現(xiàn)在,她才意識到,為什么楚煜和祁璟,一再提到醫(yī)療團隊。
這人的身體,實在是太不正常,跟眼前這人的氣質(zhì),簡直就是巨大的反差。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這人是正常人類,她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感染了某種只變異特殊器官的詭異毒株。
“很嚇人?”似乎是察覺到楚瑤的遲疑,司丞的聲音冷沉如水。
楚瑤被他這一聲問的有些緊張,連忙搖頭。
……
十分鐘后。
楚瑤濕漉漉的眼睛,透著茫然,目光對上司丞那猶如嗜血野獸一般赤紅的雙眸,整個人瑟縮了一下。
司丞看在眼里,心口莫名有些悶。
明明這樣的眼神他見過很多次。
那些曾經(jīng)被當(dāng)做解藥送來的女人,看他的眼神,幾乎都是如出一轍的驚懼。
他很不喜歡,也不想要。
眼前這小東西……
瞧著比那些女人膽子更小,會害怕也是正常的。
司丞在心里這樣告訴自己,意識卻在這一刻怔愣住,怎么,怎么會……
自己從來沒有在**侵襲的時候,有過這么多理智。
這一年多以來,每隔一個月,他就會像野獸一般失去理智,被藥物改造過的身體,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掌控。
可剛才,自己正是最興頭上的時候,只因為她一點反應(yīng),竟然停了。
現(xiàn)在居然還有理智,思考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
司丞深深看了楚瑤一眼,雙手伸向她,稍稍用力,便將人抱到自己腿上。
靜靜看了她幾秒,低頭在她溢著淚的眼角親了親。
楚瑤人有點呆。
完全沒想到男人會突然停下動作。
停了也就算了,接下來一系列的操作,實在是打的她有點回不過神來。
太溫柔了。
相比他那冷冰冰,惡狠狠的眼神,男人手上的動作實在是太溫柔。
巨大的反差,搞的楚瑤有一瞬間的迷失自我。
尤其是當(dāng)男人親她的時候,心口的小鹿,突突突地亂撞。
雙手根本不聽理智的命令,先一步摟上男人的脖頸。
濕潤的唇,追著男人抬起的頭,吻上他薄薄的唇。
感受到男人身體僵硬,下意識的后仰躲避,楚瑤嘟嘴,“親親。”
司丞皺眉,他不喜歡這種過于親密的表達。
楚瑤也皺眉,越是不讓她親,她就越是要親。
不管他滿臉的不愉,一身反骨的楚瑤,軟嫩的小臉頰,討好似地蹭著男人的下頜。
小嘴湊到他頸項,細細碎碎地落下一個一個淺吻。
一點點吻上男人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
她的動作很輕,卻牽動了男人全部心神。
感受到司丞掐在自己腰間的手越收越緊,楚瑤揚起俏臉,眉眼挑釁:“你不會接吻嗎?”
好菜哦。
司丞一把按住她,五指扣進她軟嫩的腰窩,低頭,咬住她的唇。
松開,聲音低啞:“見過不怕死的。”
楚瑤捂住嘴,滿眼都是“你果然不會接吻,你好菜”的控訴。
司丞冷睨她:“沒見過你這么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