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爺,您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別告訴我您就想當個紈绔。”葉辭書小聲問道。
“我想干的事情……馳騁沙場,縱馬揚鞭,護大渝安寧。
我一直都想上戰(zhàn)場,但皇甫家能干的人太多了,大家都想上戰(zhàn)場。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輪到我啊!
算了,不想了,反正以后都是庶民,也許哪天我偷摸的改了姓,換個身份跑去平南軍或者威遠軍當個馬前卒呢!”十二爺笑著說道。
葉辭書點點頭,然后歪著頭看向十二爺。
“十二爺,你猜我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
“升官發(fā)財死老婆?”十二爺打趣。
葉辭書……
“我的愿望是,將來有一天,只要別人看到我了,就不敢做假賬,大家送上來的賬本就都是真實的賬本。”葉辭書很認真的說道。
十二爺看著葉辭書的眼睛,也很認真的回答了葉辭書。
“你肯定會成為大渝最好的算師的!”
……
第二日的金陵,依舊冷的人牙齒打架。
但再冷,也沒有阻止得了大家出門的熱情。
巳時不到,知府衙門的門口已經被擠的水泄不通了。
鑒于之前幾次的經驗,那些大戶人家的管家?guī)缀跏翘靹偭辆妥尭锏男P過來排隊了。
寧王府的管家終于不花銀子站在了最前面。
昨晚上,寧王爺特意交代了,讓管家早點過來,占個好位置,還安排了一個小廝隨時跟著管家。
爭取讓寧王爺第一時間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沒辦法,昨晚上十二爺進了山水苑之后,就院門緊閉,沒有出來過。
寧王爺,寧王世子想見十二爺都沒見到。
大家都在衙門口站著。
所有的人幾乎都是縮著腦袋 ,攏著衣袖。
這么多人擠在一起,好像也不是太冷了,除了那些呼出來的白霧和不時的有人跺兩下腳之外,沒有其他的動靜。
大家心里都有數,今天的事情肯定不簡單。
雖然被告是米亦寧,但是誰都知道,今天這個案子不好審,即使是欽差大人審。
隨著太陽升到空中,眼看著巳時要到了,被告米亦寧還沒有到場。
大家終于開始竊竊私語了。
“不會人都不來吧!”
“有這個可能,畢竟祖宗是太祖皇后,朝那宅子里一躲,誰都沒辦法。”
“那要是欽差大人親自抓人呢?”
“嗯,那就有的看了,哎,你怎么不早點提醒呢!
我感覺在抓米亦寧的時候肯定也熱鬧呢!”
“是呢!我也后悔了,早知道先去南陰陽營那里看熱鬧了。”
……
大家小聲議論了一會兒后,很快就被遠處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
一輛馬車緩緩朝著衙門口駛來,看那馬車上的徽記,正是米家的徽記。
馬車的兩側和后面,赫然是全副武裝的平南軍。
為首的鄭將軍神情嚴肅。
大家立刻都住口了,看著那輛馬車在知府衙門口停了下來。
米亦寧在所有人的注視中下了馬車。
鄭將軍分開看熱鬧的人群,帶著米亦寧進了知府衙門的公堂。
大家都看到了,米亦寧的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烏木匣子……
那里面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大渝唯一的一塊丹書鐵券了。
米亦寧進入大堂之后,沒看任何人一眼。
很快,十二爺也神色嚴肅的坐在了公堂之上。
陳知府在十二爺左下側的位置,葉辭書和兩個記口供的文書坐在右下側。
十二爺看了米亦寧一眼。
米亦寧呵呵一笑,將手里的烏木匣子舉了一下。
“欽差大人見諒,米某手中拿著太祖所賜丹書鐵券,不方便給您行禮了。”
十二爺冷笑一聲,看都不看那個烏木匣子。
隨著驚堂木啪的一下拍了下來,堂里堂外都安靜下來。
“帶原告!”十二爺直接說道。
今天的事情多,要速戰(zhàn)速決。
很快,第一個原告陳江生被帶上來了。
百姓們看著陳江生一口流利的金陵話也都嚇了一跳。
在聽完陳江生說完自己是在哪里長大的,是怎么被騙到杭州那邊的采石場,經歷了什么,怎么生不如死的,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江南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而且誆騙的還是在善堂長大的孩子。
這是要天打五雷轟的……
陳江生說完,記證詞的文書立刻把寫好的證詞送到陳江生面前,讓他摁了個手印。
陳江生很快就下去了。
接著就是其他的證人被帶了上來。
百姓們看著一個又一個的證人上來說著自己的經歷。
各種地方口音的人都有。
有瓜州的,楚州的,徐州的,湖州的……
更可怕的是還有千里之外的滇城的……
大家被弄到采石場的方式不一樣,有被人打著到江南掙銀子的旗號騙來的。
有的是原來西南軍的那個宋斌送過來的。
有的是被林家鋪子里的管事誆騙的。
還有的是在服徭役后半路上被綁走的。
更有甚者,還有幾個是犯了律法被流放的,結果呢,半道上換了個地方,流放到杭州那邊的采石場去了。
大家聽的目瞪口呆,所有人看向米亦寧的眼神都不對了。
一直到午時過后,證人的所有證詞才都寫完。
緊接著,就是采石場還沒被打死的那兩個監(jiān)工和剩下的十多個打手被帶了上來。
監(jiān)工和打手們早就被嚇破了膽子。
不等欽差和陳知府問話,他們就把知道的事情說了個遍。
大家這才知道,采石場是米家的產業(yè),已經經營多年了。
那個采石場利潤高的原因就是因為圈養(yǎng)了這些可憐的工人給他們干活……
最讓百姓們震驚的是,短短的四年里,因為勞苦身亡死在采石場里的人居然有三百一十八人之多。
那些人沒有安葬,就這么被扔在了山坳里,等著山里的野獸分食……
“畜生!”一個老人沖著米亦寧吐了口唾沫。
“就該千刀萬剮!”一個老大娘也狠狠的沖著米亦寧啐了一口。
“祖宗的名聲都被這個家伙給敗壞了!”賣肉的屠夫也插了一句嘴。
米亦寧依舊面色如常,看都不看外面的人一眼。
十二爺也不搭理米亦寧,就讓他站在那里。
“把林平,林盛都給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