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這一晃便是千年歲月過去，因為帝尊的緣故，段德這一世并未著急斬去記憶。

反而在天璣古星留了下來，默默等待帝尊出手。

在這段時間內，楚天舒與段德兩人時不時還相互論道起來，彼此之間的收獲很大。

畢竟段德也不是一個簡單人物，從神話時代證道后，他便一直長存世間，多次逆天歸來證道。

哪怕他在紅塵仙路上走得比較慢，但并不代表他在大道方面的感悟就弱了。

他的路于楚天舒而言，同樣有著極大的參考意義，對他推演紅塵仙后的道路極為有利。

況且段德從古早時代一直逆活下來，哪怕是記憶不全，也知曉不少的隱秘。

至少楚天舒就從段德那里知曉了神話時代之前的法。

那種法被稱為今世法，乃是之前十分古老的一個時代的法，那時候人界天地被稱為九天十地，雖然同樣有些殘破，但環境要比現如今要好上不少。

但是因為之后一場波及諸天萬界、綿延數個時代的大清算在那個時代爆發，故而后世皆以亂古時代稱呼。

九天十地正是于亂古紀元末年那場清算一切的大戰后，才徹底衰敗下來，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傳聞在亂古紀元前，九天十地無比輝煌，證道成仙的并不在少數，甚至就連仙王都不止一尊，并不比仙域差上多少。

那個時代也被稱為仙古時代，不過在仙古末年，九天十地同樣與某個宿敵發生了決戰，最終戰敗，連仙王都死得七七八八。

而楚天舒從不死天皇手中得來的法則正是九天十地仙古時代的法，也被稱為仙古法。

今世法不過是因為仙古末年的大戰后，天地不全，當世之人根據仙古法重新推演的一種法。

這些隱秘也讓楚天舒知曉世界的雄偉之處，仙并不是修煉一途的盡頭，至少在仙之上，還有著仙王這般足以媲美一方大界的存在。

至于仙王之上還有沒有境界，楚天舒覺得大概率是有的。

人道領域都有帝的存在，沒道理仙道領域沒有帝。

不過那等境界距離此時的楚天舒尚且太過遙遠，暫時不做考慮。

唯一可惜是每當楚天舒問起亂古、仙古時代究竟發生了什么具體的人或事，段德的元神便混亂無比，根本回想不起來。

這一日，楚天舒還是依照往常般與冥尊論道時，突然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氣機從成仙路上蔓延而來。

這股氣機蓋世可怕，恐怖到了極點，威壓之下讓天地萬道哀鳴不已，整個人界天地更是簌簌發抖，幾乎將要徹底崩潰一般。

與此同時，宇宙各個角落都爆發了極為嚴重的災害，大地在撕裂、天穹在破碎，狂風和海嘯幾乎在每一個生命源地爆發，儼然一副末世大劫的景象。

一時間，整個人界天地的生靈驚懼不已，誤以為天地即將走向終結。

“怎，怎么辦，天地即將毀滅，我等該何去何從！”

“爹……娘……”

“孩子不要怕，有娘……”

“無上的太一天帝，求求你睜開雙眼，看看即將沉淪的人界吧！您的信徒向您忠誠的發出禱告，期望您拯救破碎的世界。”

伴隨著威勢的不斷蔓延，各地都發生了前所未有的大災害，就連一些古圣人也有殞命。

無盡的血色將人界天地染得一片通紅，更有數不清的淚水揮灑，淹沒整個人界宇宙。

殘余的生靈紛紛跪拜下來，朝著天璣古星的方向不斷行禮，祈求太一天帝出手平亂。

這樣的景象太過慘烈，比之當年的黑暗動亂有過之而無不及。

畢竟那些禁區至尊最多也就是一個星域一個星域的屠戮，而這位接近成仙的帝尊一出手，便是籠罩整個人界天地。

他似乎怕楚天舒龜縮不出，專門以這種方式來逼迫，想要楚天舒出世與他決戰。

天璣古星。

“冥尊道友，你看，人家已經發下戰書了！”

楚家的某處神山之上，楚天舒屈指一彈，無量仙光射入九天之上，須臾之間便將天地之中的大災害消弭一空，讓人界天地重新恢復了穩定。

霎時間，整個人界天地皆是一片感恩戴德之音。

無盡的信仰之力化作無邊無際的乳白色海洋，朝著天璣古星洶涌而來。

“太一道友，看來我那位弟子已經徹底沉淪，我不該抱有僥幸心理。”

段德望著一片赤色的人界天地，眸中被怒意填滿，帝尊的做法無疑是斬掉了他心中最后一絲遲疑。

當年神話末年，他雖說感覺到帝尊有一些不對勁，但針對的都是那些蟄伏在生命禁區中的至尊。

他也不想因為一些外人與自己的弟子反目成仇，這才不辭而別，悄然離去。

但此刻帝尊的做法卻是讓他感到無比的陌生，已經跟他記憶中的那個靦腆少年大相徑庭。

仙關之前。

帝尊神情淡漠，看向下方的人界天地，并未繼續出手。

就在剛剛楚天舒動手的一瞬間，他便已經將他的方位鎖定，只要能將楚天舒這尊變數除掉，人界依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太一，成仙路上一戰！”

“你也不想你的族裔、親朋好友、寰宇萬靈出事吧！”

下一刻，一道威嚴無比的聲音傳遍九天十地，在每一個生靈的耳畔響起。

“什，什么？”

“剛剛的災難是帝尊大人做下的？”

“不，我不相信，帝尊他不是這樣的人。”

聽到帝尊的話后，天地眾生一片嘩然，紛紛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畢竟在以往眾人的理解中，帝尊一向都是偉光正的存在，此時卻突然跳出來，欲要毀滅天地，這如何能讓他們相信？

“哼，他怎么不是這種人，傳聞當年天庭攻伐成仙路就是帝尊的陰謀，為的就是血祭諸尊，成就己身。”

“更有傳聞說，當年靈寶天尊和太一天帝之所以和帝尊對上，就是因為帝尊要將整個人界天地給煉掉。”

就在這時，有知道內情的路人出言反駁，道出了部分隱情。

一時間，這些勁爆的消息引得天地眾生驚呼無比。

……

“冥尊道友，關鍵時刻莫要心慈手軟！”

楚天舒朝著段德深深的看了一眼，旋即立馬爆發出無上威勢。

霎時間，一道驚世仙光從天璣古星亮起，貫通天地。

這道仙光太過璀璨，隱約間似乎照耀了諸天萬界、古往今來，讓整個人界都徹底變得明亮起來。

每一處星海、每一個角落，都能看到一尊無上偉岸的帝影，頂天立地不能形容其萬一。

他從天璣古星走出，一步破入成仙路，屹立在仙關之前。

在他的對面，同樣有一尊無比偉岸的帝影，與他展開終極對峙。

恐怖的威勢彌漫而出，似要崩塌諸天、滅盡古史。

“天帝陛下！”

有生靈驚呼一聲，想要飛入成仙路，與太一天帝并肩作戰。

但很快，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們鎖在了原地，不得動彈。

轟隆！

伴隨著陣陣浩大的聲響，星空之中的裂縫徹底關閉，只余下一道朦朧的帝影，為塵世掩去了無盡的黑暗。

成仙路上。

楚天舒遙望著立于仙關之前的帝尊，神情淡漠。

“帝尊，吾已現身，想必你也不會以大欺小，將我那位后輩放了吧！”

“哼！”

“太一，你太小看我了，區區一尊未成道的霸仙體，本尊還不屑取他性命！”

帝尊冷哼一聲，屈指一彈，一名紫衣中年男子從虛空之中跌落。

“帝祖！山河給您丟臉了！”

楚山河悠悠醒來，發覺一尊浩瀚的帝影出現在眼下，親近的氣機頓時讓他反應過來，滿臉慚愧的看向楚天舒。

“山河，回人間吧！”

楚天舒開口說道，眸中沒有絲毫波瀾。

“不！”

“帝祖，此事皆因我而起，我要留下來，與帝祖并肩作戰！”

楚山河神情激動，不肯離去。

“啪啪啪！”

就在這時，立于仙關之前的帝尊率先鼓起掌來，滿臉笑意的看向楚天舒。

“好一副孝順的場面，可惜今日你卻是注定要血灑諸天。”

另一邊，楚天舒一掌拍出，將楚山河送回了人界天地。

“帝尊道友，何須廢話！”

“既然今日本帝前來應戰，那么此地就唯有一人能夠走出！”

楚天舒雖語氣平淡，但話語中無不透露出一股無邊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掌握當中。

“太一，今日的勝者只有本尊一人！”

帝尊毫不示弱，在他看來，楚天舒的根源已經被他洞悉了一角，此戰必然能夠將其終結。

“多說無益！”

“戰！”

楚天舒大喝一聲，整個人徹底迸發出蓋世仙光，主動殺向帝尊。

轟隆！

僅僅只是碰撞的一瞬間，整個成仙路徹底炸開，無邊無際的光芒掩蓋了一切。

不論是帝尊還是楚天舒，這一戰都沒有絲毫留手，璀璨的光芒綻放，將昏暗的混沌照得一片光明。

大道轟鳴、天地震顫，一道道交戰余波不停的從兩人交戰處傳出，轟擊在人界天地上，轟擊在奇異世界上，轟擊在仙關之上，激起大片大片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