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展開畫,果然,她看見了皇兄的題的字。
她的眉頭皺了起來,是她太過于魯莽了!
本來她的本意是想讓皇兄看看,這幅畫給他的感覺,是不是和自己一樣?
但是,她忘了,以前她鬧著皇兄看畫以后,要給題字的事情。
今日的這個是昭昭的課業,按照原則說,夫子批復以后,要返還給學生的。
可是,這個題了皇帝的墨寶,她應該如何返還?這幅畫現在已經是價值連城了!
如果孩子不知道,隨意的丟棄了,那不僅僅是可惜二字來形容,有可能還會招來禍事。
可是告訴孩子吧,又如何解釋,這幅畫是怎么跑到皇帝案頭的呢?
長公主揉了揉眉心,再次展開了畫,畫里濃濃的生活氣息,讓她心里的煩躁平靜下來。
要不然,她出銀子買下來?長公主的心里冒出來一個主意。
可是,隨即,她否定了這個主意。
她起身出了房間,找到蘇夫子,讓她去叫昭昭過來一趟。
蘇夫子見長公主手上拿著畫,以為是孩子的畫上有什么問題,她急忙轉身去了學堂。
不大會,蘇夫子就帶著昭昭,找到了長公主。
“蘇夫子,我和昭昭談一下, 你先去忙。”
蘇夫子一聽,急忙行了禮,走了出去。
昭昭有些惴惴不安,她看見蘇夫子離開,她緊張的捏了捏自己的手心。
“昭昭,到凌夫子這里來?!遍L公主放柔聲音對她說。
昭昭邁著小短腿,來到了長公主的面前。
“你能先給夫子講一講,你是如何構思這幅畫的嗎?”長公主拿出她畫的那幅畫。
昭昭歪著腦袋好奇的看向長公主,然后,她上前一步,指著畫里有燈的地方。
“這里有家,有娘親,有哥哥,弟弟,妹妹。”
“這里,”她的手,指到江面上的船,“爹爹回家!”
長公主看著自己的畫,明明她畫的時候,并沒有這種感覺,可是,經過昭昭這么一解說,好像還真的是。
難怪,她畫出來畫,是那種感覺,原來,她將她自己從畫里感知到的情感,又重新用她的方法,給畫了出來。
長公主摸著昭昭的腦袋笑了,然后,她從一旁拿出了昭昭的畫。
昭昭眼里,出現了一絲的緊張,她看出來了,那是她的畫。
“你這幅畫畫得很棒,凌夫子給的甲等?!遍L公主的話,讓昭昭 瞪大了雙眼。
學堂的課業,分甲乙丙丁,像啟蒙班的課業,最多也就是到乙,從來沒有出過甲等。
凌夫子竟然給了她一個甲等?
昭昭眨了眨大眼睛,“凌夫子,上次的事情,不怪你,是昭昭沒有保護好自己?!?/p>
“而且,現在昭昭已經好噠,您不用因為愧疚補償偶!”
長公主有些失笑,她示意昭昭過去,昭昭乖巧的走過去,低下了腦袋。
長公主愣了一瞬,立刻明白,昭昭是想讓她看傷口。
她輕輕的撥開昭昭的頭發,昭昭的頭發又多又密還黑,頭發撥開,果然,上次撞到的地方,已經好了。
如果不仔細去看,已經要找不到痕跡。
長公主重新將昭昭的發髻打散,準備給她重新梳一下。
一旁的玉嬋剛準備上前幫忙,被長公主制止了。
她從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的梳子,開始給昭昭梳頭。
昭昭很乖順的背靠在長公主的懷里,任由她給自己梳頭發。
長公主最開始有些不熟練,怎么都團不好團子,只有團了拆,拆了有團。
為了緩解尷尬,她開口問昭昭,“昭昭你是什么時候的生辰?”
昭昭似乎是愣了一下,才回答。
“正月十五日,偶聽、爹爹說,偶是他撿回來的,就把撿回來的那日做的偶的生辰?!?/p>
長公主聽見昭昭低落的聲音,心里又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她渾然沒有發現,昭昭說爹爹的時候,遲疑了一下。
長公主終于成功的將昭昭的頭發,挽成了兩個發啾啾,她將發帶給 重新纏好。
她將昭昭的小身子轉過來,面對自己。
她看著乖巧的昭昭,“你的生辰,竟然和夫子的女兒一天呢!”
她的話音剛落,就看見面前的小姑娘兩眼瞪得溜圓,像只小貓咪一樣。
“夫子是真的嗎?她有多大了?怎么沒有看見她?”
一旁的玉嬋急忙想出聲訓斥,長公主一個眼風看過去,玉嬋退后幾步,低下了頭。
昭昭看見了,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她低下了頭。
長公主將她輕輕的攬入懷里,小小的暖暖的身子,散發著一種香噴噴的奶香。
她莫名覺得自己的心穩定下來,仿佛是自己身體缺失的那一塊,填補回來了。
她沒有細想,她摸了摸昭昭的臉。
“夫子的女兒,算來應該和你一樣大,可是,夫子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昭昭不明白長公主話里的意思,自己的女兒在哪里,做娘親的,怎么會不知道呢?
但是,昭昭聰明的沒有繼續再問,她擔心自己說錯話,惹凌夫子不高興。
長公主抱著昭昭,似乎陷入了一種沉思,昭昭心里有些著急,她聽見敲鐘了。
“夫子!敲鐘了!”她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長公主的衣袖。
長公主回過神來,想起她叫昭昭過來的目的。
她將畫給打開,指著畫中的字,對昭昭說。
“這個是皇上給你題的詩,所以,這幅畫,你不要弄丟了,拿回去以后,交給你祖母。”
“你將夫子告訴你的話,告訴你祖母,她就明白了,還有,這幅畫,你拿回去以后,誰問都不要打開給她看,可記住了!”
“嗯,記住了!”昭昭連連點頭。
她從長公主手里拿過畫,給她彎腰行了禮,然后,飛快的跑了出去。
長公主感覺到懷里一空,心里空落落的。
玉嬋走上前,收拾著桌子上的畫,她看長公主若有所思的看向昭昭離去的方向。
“殿下,您似乎很喜歡這個孩子?”
長公主收斂了臉上的神色,“有嗎?”
玉嬋點頭,“殿下您看她的神情,特別的溫柔,奴婢從來沒有看見您用這種神情看一個人?!?/p>
“不對,您曾經只對駙馬有過這種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