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場里生活區(qū)走的路上。
蘇文宸追上去,遞了一根煙過去。
“前進老哥,是遇到難處了嗎?不介意的話,可以說一說,兄弟看看能不能幫你出出主意。”
蘇文宸對于張前進,感官還是不錯的。
就算沒有種豬借種這件事,他其實也愿意幫對方出出主意。
聽到蘇文宸的話,張前進心里一暖。
不過還是有些嘆氣的說道。
“蘇兄弟,這一次恐怕這一次要讓你白跑一趟了。”
蘇文宸聽到這里,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不能這么背吧!
擔心什么,就偏偏來什么吧!
張前進隨后直接打破了蘇文宸的幻想。
“就在十天前,我們牛棚和豬場都出點問題,牛棚的牛和豬場的豬現在都開始不吃東西了。”
“我們場正在緊急排查具體原因呢,就連那幾只引進的種豬也是如此。”
“目前為止,我們治療了好幾次了,可都是沒有太好的進展。”
蘇文宸聽到這話,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
還活著就好,最起碼還有挽救的可能性,真要是豬已經死了,他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把挖坑埋了的病豬救活。
就在這時。
一個穿著一件洗的有點褪色的工服的年輕,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場長!吃了!”
看著跑過來的年輕人,張前進皺了皺眉。
“我還沒吃飯呢,等我安排好蘇兄弟,再一起過去吃!”
年輕人擺了擺手,喘著粗氣說道。
“場長,不是你吃,是豬吃,豬剛才吃了。”
聽到這話,張前進臉色先是一變,頓時急促的走過去,急問道。
“誰治療的?市里有獸醫(yī)過來了?”
年輕人搖了搖頭。
“不是,就是一開始得病的幾頭今天自己就開始吃了。”
“后面染病的,還是只喝水不吃飯。”
張前進聽到這話,先是松了一口氣,臉上后面卻又露出一抹失望。
“牛棚那邊呢?也開始吃東西了嗎?”
“沒有,聽說那邊更嚴重了,好像開始尿血了,場里的獸醫(yī)說可能是寄生蟲感染病,具體是什么寄生蟲,可能得去市獸醫(yī)站組織切片檢測病原體和細菌才能確定。”
聽到這話,張前進一臉怒容。
“我切他媽個頭,一天天就知道切,什么事都指望市里的獸醫(yī)站,場里養(yǎng)他們干什么?”
不過張前進還是轉頭過跟蘇文宸說道。
“蘇兄弟,不好意思,我這邊有點急事,我讓別人現在安排你吧!”
“后面我再抽空專門招待你。”
蘇文宸擺了擺手。
“沒事,前進老哥肯定是你們場里的事情比較重要!”
說著指了指跟在后面的大車。
“老哥讓人先安頓他們就行了,聽說豬場的豬好了,我跟你去看看,畢竟我們這次可就是奔著它來的。”
顯然蘇文宸對于生病的白豬,還是眼見為實比較好。
誰知道有沒有什么潛在病癥。
上一次過來,他也喂過那幾頭白豬了,所以他得去看一眼才比較安心。
這邊張前進見到蘇文宸這么說,想到對方的目的,也點點頭。
“也行,不過就算好了,你們也得稍微等幾天了,最起碼得恢復好之后,才能幫你們借種。”
蘇文宸倒也不差這么幾天。
而且風餐露宿的這么多天,他也可以借著這幾天歇一歇。
“放心,前進老哥,肯定得等種豬身體棒棒的,我們才開始配種,不然這也容易影響仔豬啊。”
張前進隨后就安排別人帶著蘇文宸場里幾個人,去專門的招待所。
至于車上的豬,蘇文宸先不打算讓它們下來。
因為就算安置也只能安排在對方的養(yǎng)豬場。
可是現在這個樣子,蘇文宸肯定是不敢讓他們的豬住進去的,萬一也感染上怎么辦。
反正這豬都住了這么多天,說不定都已經熟悉了。
換地方反而不如不換呢。
隨后跟著張前進,一路來到上次過來的養(yǎng)豬場。
路上,其實蘇文宸是有點不解的,按理說豬場和牛棚都是他們農場比較重要的生產資料了。
現在從發(fā)現到治療都過去十天了,一直找不到病因那么就應該去找市里的獸醫(yī)站請求支援才對。
畢竟滬市的獸醫(yī)站,應該是現在國內一流的獸醫(yī)站了。
而且就在邊上,沒道理看著這種病情發(fā)生,而不找去啊。
特別是前進老哥還是剛上來的,這種情況下,如果一上來場里就有這么大損失,那么是會影響威信的。
畢竟現在雖然說不能講迷信,但是人的心里還是多少會沾染一些玄學的。
以前好好的,結果剛換你上來,就發(fā)生這種事情,還是重要的豬場和牛場。
一個影響的是肉食,一個影響的是春耕。
就算是場里的職工,也是難免會私下里嘀咕的。
想到這些,蘇文宸也有些好奇的問道。
“前進老哥,你們這邊距離市里也沒多遠,你為啥一開始不去找市獸醫(yī)站支援啊!”
張前進聽到這話,眼里露出一抹嘆息。
對跟在兩人后面的年輕人招了招手。
“你先去豬舍那邊吧!對了其他幾個副場長你通知了嗎?”
年輕人點點頭。
“場長,當時主任當時安排了別人去通知!”
張前進點點頭。
“我知道了,你先過去吧!”
隨后等對方走遠,看著路上就他跟蘇文宸兩人,才直接嘆了一口氣。
“其實我第二天就打電話去找市獸醫(yī)站尋求支援了,不過他們獸醫(yī)站的消息是對這方面有研究的老師傅人不在。”
“后面我又找了幾次別的人,都是人不在,后來我找人打聽才知道,他們人一直都在獸醫(yī)站里面。”
蘇文宸皺了皺眉。
“故意的?你們跟市獸醫(yī)站不和嗎?”
張前進搖了搖頭。
“不是合不合的事情,直接是沖著我來的,年前我?guī)煾岛攘艘活D大酒,直接喝的腦出血,去檢查說是形成血腫,壓迫什么神經。”
“現在直接下不了床了,平時走路都得靠輪椅推著。”
“所以只能提前把我推上來了,他退下去的太急,所以自然有些人就看到希望了。”
蘇文宸聽到這里也有點聽懂了
不過他沒想到,上次過來看到那個小老頭還中氣十足,沒想到短短半年就出了這么大變故。
果然是不能喝大酒啊!平時看起來沒啥問題。
但是一旦出意外,那基本就是影響健康的大事,特別是這種上了年紀的老人,那身體素質再怎么強也不能跟年輕時候相比。
于是蘇文宸直接說道。
“這么說你們場這個病,可能有人故意搞得?”
張前進卻搖了搖頭。
“有這種可能性,但可能性其實很小。”
“我們場當時一共四個副場長,只有我跟董副場有資格上來,他管著圍墾的農田那邊的事情,我管著養(yǎng)殖這邊的事情。”
“托老弟你的福,年底我們養(yǎng)殖部這邊的養(yǎng)雞場著實風光了一把!”
“我能直接上位,跟這個也有點關系,市里也是看到養(yǎng)殖這邊雞場出了成績,再加上我?guī)煾档呐e薦,才直接安排我接任的。”
“所以如果是他們動手腳,應該會選在雞場那邊,因為這樣對我影響才是最大的。”
“而且應該在我?guī)煾党鍪潞罅ⅠR安排,這樣的話我大概率就上不來了。”
“不過這種事情,真干了其實影響很惡劣的,只要稍微有一點風聲傳出去,市里就會第一時間剔除這種人的,所以故意安排的可能性不高。”
蘇文宸聽到張前進的說法,摸了摸下巴。
“這么說豬和牛都是意外染病?不過為啥有人暗中按住市獸醫(yī)站呢?”
張前進苦笑道。
“不是暗中,場里已經有人明說讓老董出面,去市獸醫(yī)站打點一下了。”
“這也是我說可能意外成分更大的原因,真是他們自己安排的,他們是不敢這么高調的。”
“不然被查出來,那可就不是小事情了。”
“所以老董更多的應該是借著這個事情,順水推舟的要是掃我的面子。”
蘇文宸這一刻也聽明白了,顯然這位董副場長應該是想借這個機會,趁機打壓一下張前進這位新場長的威望。
甚至蘇文宸也覺得,這種事情對方都不會讓這些病豬和病牛真出事。
因為真出了事,張前進要擔責,那么對方責任也跑不了,畢竟內部爭斗是一回事,可是因為爭斗而影響了場里的生產,那么上面估計誰也不會給好臉色的。
所以大概率對方可能在最后關頭,就會直接把人喊過來。
到時候就可以跟場里的職工說。
大家看,場長辦不成的事,我能辦,場長找不到的人,我能找。
場長解決不了的問題,我能夠解決。
那么這種事情只要幾次,就算張前進占著場長的名頭,那么逐漸也就會失去威信。
權利也會被分走一大部分。
最后下場估計就跟石泉雞場當初的宋平文一樣,就一個空名頭。
說啥話不管用,就是個人型橡皮圖章。
畢竟權力二字,說白了就是你能指揮動多少人,和能夠調動多少資源。
其中前者是核心,因為再多物資也是要人來運輸的。
這也是宋平文跟張前進不能比的地方,張前進在這邊肯定是有一大批自己人的。
不然就不是他上來了,而是那個什么姓董的上來了。
所以蘇文宸也有點好奇的說道。
“前進老哥,你這邊就沒有想別的辦法?”
張前進嘆了口氣。
“想了不少辦法,杭市獸醫(yī)站的人我問了不少人。”
“不過都還沒有找到辦法,我現在也有點扛不住準備讓老董讓市獸醫(yī)站的人來看看。”
顯然這種事情,對張前進來說如果一直治不好,他也有點扛不住壓力了。
也幸好這次不是急病,只是不吃東西,他們用水伴著一些飼料也能夠維持住病畜的體征。
所以他還有點時間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