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的作賤,都沒有司空家的人為她出頭,這讓羅知意幾人更加放肆。
衣裳被扔、屋內(nèi)被扔老鼠、飽一餐餓一餐都是常事。
司空嫣也逮著機會回?fù)暨^幾次。
日子就這樣不痛不癢的過著。
這一日,司空嫣正疊著被子,何姑姑來說,羅太妃要見她。
司空嫣得知來者不善,可也無力反抗。
到了羅太妃宮里,卻被告知羅太妃在小睡。
司空嫣頂著大太陽站了一刻鐘,知道暗處肯定有人盯著,只要她稍稍一松懈,就會被抓著小辮子受罰。
又過了兩刻鐘,司空嫣有些吃不消。
雙眼一閉,向地上倒去。
她一倒下,就聽見有人出來。
一個威嚴(yán)的聲音連忙吩咐人將她抬進(jìn)去。
哼!她就知道是這樣。
她躺在軟榻上,本想著裝病。
但聽到太醫(yī)那句‘司空小姐身子柔弱,怕是以后于子嗣有礙’便立刻坐了起來。
看著上方羅太妃嘴角的笑意,暗罵一聲老妖婆。
姜還是老的辣。
這老太婆和小皇帝是逮著機會就要趕她出宮啊!
“無礙無礙,我好得很!生十個八個都可以的!”
周圍一片笑聲。
羅太妃輕咳一聲,大殿內(nèi)頓時安靜如雞。
“司空小姐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當(dāng)真口無遮攔,毫無教養(yǎng)!”
司空嫣心底白眼直翻,她能長大就不錯了,談什么教養(yǎng)。
面上卻規(guī)矩的低頭:“小女知錯。”
“皇上說,司空小姐未來可能是一國之母,讓本太妃費心教教你。你這滿身輕浮,便去偏殿抄抄女則女戒女訓(xùn)女德,不抄完,不準(zhǔn)回去!”
“......是。”
司空嫣在偏殿抄著書,聽外面婢女議論,知道是小皇帝,撇了撇嘴。
羅老太婆整了她,是為了討小皇帝歡心,肯定要請小皇帝來看看。
黑心老太婆,無良狗皇帝!
正殿里,羅太妃笑道:“皇上政務(wù)繁忙,也要注意身體。哀家讓人準(zhǔn)備了皇上喜歡的吃食,皇上多用些。”
梁承念頷首:“謝過太妃。”
“哀家聽說那司空家的小姐在宮里不服管教,哀家罰她在偏殿抄寫書籍,皇上以為如何?”
見梁承念不語,又道:“哀家覺得,跪著抄寫方為心誠。”
梁承念臉上沒有過多表情:“太妃做主便是。”
司空嫣在偏殿抄得好好的,嬤嬤進(jìn)來命她跪著抄。
司空嫣忍無可忍,拍桌而起,往外走去。
嬤嬤大驚:“你做什么!”
“我去找皇上說理!太欺負(fù)人了!”
“站住!快攔著她!”
聽見外面喧鬧,羅太妃問道:“外面怎么回事?”
有宮人進(jìn)來:“回太妃,是司空小姐不服管教,說要進(jìn)來找皇上說理。”
梁承念冷笑一聲:“以下犯上,宮內(nèi)喧嘩,當(dāng)廷杖二十!”
羅太妃立即道:“沒聽皇上說的嗎?還不快去!”
殿外的聲音很快小了下去。
司空嫣被人堵了嘴,按在院里行刑。
她心里恨急。
老妖婆,狗皇帝!
“皇上,可否傳膳了?”
梁承念起身:“朕想起還有政務(wù),太妃自行用膳吧。”說完便抬腳往外走去。
院子里,板子還在繼續(xù)。
梁承念目不斜視的從旁邊走過。
突然,他停住腳步。
那件衣裳......
他猛地側(cè)頭看去,藍(lán)色的衣裳上染了血。
他走近兩步,大喝:“住手!”
司空嫣閉著眼,雙手握拳,死死咬著口中的布,意識漸漸模糊。
梁承念上前拿出她口中的布,只聽她嘴唇微動。
他湊近。
“......老妖婆......狗......皇帝......”
梁承念眼神微閃。
她竟然是就是司空嫣!
是他下令把她打成這般!
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入懷中。
第一反應(yīng)便是,她好輕。
“宣太醫(yī)!”
羅太妃匆匆出來,只看到一個背影。
“皇上!”
無人應(yīng)她,她轉(zhuǎn)身看向嬤嬤:“這是怎么回事?”
依舊無人能答。
他將人一路抱回了自己寢殿的偏殿中。
等女醫(yī)為她上了藥出來,他連忙問道:“怎么樣了?”
“這位小姐身子本就弱,像是長期飲食不均,現(xiàn)在挨了板子,那些人可是下了死手的。好在板子挨得不多,可能夜里會發(fā)熱,過了今夜明日再看看情況。”
“下去熬藥吧。”
“是。”
‘飲食不均’,是在儲秀宮的日子嗎?
是了,以他對司空家的態(tài)度,下面的人肯定會排擠為難她,連羅太妃都以責(zé)罰她來討好他。
這一刻,他很后悔當(dāng)初沒有查清楚她的身份。
本像桃花精靈的女子,此時卻一臉慘白的躺在床上。
“......香芋......餃餃......香芋......”
她反復(fù)喊著這兩個名字,或者是罵著‘老妖婆、狗皇帝’。
梁承念親自為她換著帕子。
內(nèi)侍進(jìn)來低聲道:“皇上,讓宮女來吧。”
“不必。”
他折子也不看,就坐在床邊守著她。
他若早一點發(fā)現(xiàn)是她,他若行刑前出來看看該多好。
梁承念晚膳也沒用,就這樣換著帕子。
“皇上,夜深了,去休息吧,這里老奴看著。”
“不用,你下去吧。”
內(nèi)侍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憂心忡忡。
他已經(jīng)查清了,這姑娘就是司空家送進(jìn)宮的小姐,看皇上這個樣子,哪里是厭惡,分明是十分上心。
他嘆了口氣,退了出去。
半夜,司空嫣迷迷糊糊醒來,見床邊靠著一個人,好像還是名男子!
這里也不是儲秀宮。
她記得下午被狗皇帝打了板子,然后就什么也不記得了!
她一動,頓時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你醒了?”
“羅南風(fēng),你怎么在這?我這是在哪里?”
“這是我在宮里的住處,我是皇上近衛(wèi),夜里護衛(wèi)皇上安危,所以偶爾住在宮里。”梁承念解釋道。
他不敢說明身份,要是說明,她表面不說,心底肯定恨死他了。
“是你救了我?”
梁承念心虛的含糊應(yīng)了一聲:“嗯。”
“你先在這里養(yǎng)傷吧,你的丫頭我會去告訴她你的情況。”
“謝謝啊,但我明日一早還得回儲秀宮,要不然傳出流言蜚語,我就死定了!”
要是狗皇帝以不潔為由趕她出宮,她任務(wù)就算失敗了!
“你很想嫁給皇上?”梁承念問道。
“誰想......啊!嘶!”一激動都忘了身上有傷了。
“你慢點!”梁承念擔(dān)心道。
“誰想嫁給他!懦弱無能!只會拿女人出氣!”見梁承念面無表情,司空嫣小聲道:“你不會告密吧?”
“我當(dāng)你是朋友才在你面前口無遮攔的......”
“你為何覺得皇上懦弱無能,只會......拿女人出氣?”
“難道不是嗎?他若真有本事,直接拒絕司空老頭啊!他一面默許司空老頭送我進(jìn)宮,不敢與之正面交鋒,就背地里出招,讓宮人為難我一個小女子,想讓我知難而退!你說他是不是卑鄙!”
梁承念無從反駁,半晌才道:“皇上才得實權(quán),他也有苦衷。既然你在宮里不順心,為何不出宮?一定要呆在宮里?”
“那是因為......”司空嫣突然住了口。
“我有苦衷,反正,半年后,我就自由了!”
梁承念嘆息道:“你先休息吧,明日一早,我讓人送你回去。以后也不會有人拿這件事為難你。”
“謝謝啊,你和你妹妹真不一樣。”
“我妹妹?”梁承念皺眉。
“羅知意啊。”
梁承念再次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