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明覺端著清水到了道廣門外。
“師父,您起了嗎?”
“進來吧。”
明覺推門而入,把水放下,伺候道廣真人梳洗。
“師父,師弟跪了一夜了,可以起來了吧?西辰天寒地凍的,別生病了。”
道廣冷哼一聲道:“你昨夜不是去過了嗎?他有吃的有被子,生什么病?”
明覺一噎,昨日他一直在暗處保護那個白眼狼,本打算晚點去給師弟送飯的,誰知白眼狼還算有良心,知道給師弟送東西,他就沒再送了。
“師父,那不是我送的。”
突然眼睛一亮,“師父,你還是心軟,去看師弟了?”
不然怎么知道師弟有飯吃有被子蓋?
道廣又是一聲冷哼。
“今日你在暗中看著那個文思,至于你師弟,先別管他,讓他繼續(xù)呆在那里,做做樣子。為師今日要下山一趟,別人問起,你就隨意找個借口。”
“師父,您要去查真相嗎?弟子同你一起去!”
道廣拒絕道:“不行,人多反而不便行動,你看好文思,還有看好你師弟,別讓他惹事。”
“是,師父。”
道廣用了早膳,便匆匆離開了道觀。
明覺見師父下山,便朝外門弟子的住處而去。
也不知道是因為文思性子不討喜還是什么原因,別的外門弟子都是好幾人一間房,只有文思是一人一間。
他的住所雖然簡陋,但離其他人的住處有些距離,算有一個小院子。
明覺進了院子,就見院子里很亂,木架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此時屋里傳來一聲尖銳的喊叫。
明覺一腳踢開木門,又見一個蒙面人正要下手。
千鈞一發(fā)之際,明覺立刻上前擋下那劍,救下文思。
見有人來,蒙面人轉(zhuǎn)身便逃,明覺也沒追。
“明覺師兄,謝謝你。”
明覺冷聲道:“別謝我,你一日不說出真相,這樣的暗殺就無休止,你的小命隨時都可能丟了。”
文思垂下頭,不再說話。
明覺翻了個白眼,“對方一個人我還能應(yīng)付,再來一個,我就無能為力了。走,咱們?nèi)トサ睿形規(guī)煹茉冢愕陌踩投嘁环直U稀!?/p>
文思點了點頭,跟著他往外走去。
到了三圣殿,就見宋安裹著被子正呼呼大睡。
門被推開,刺眼的陽光讓他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看向門口。
“師兄,是不是師父要放我出去了?”宋安高興道。
明覺進來,身后跟著文思。
宋安疑惑道:“你們這是?”
明覺坐在一邊的蒲團上,道:“師父說,讓你再裝一天樣子給道觀的人看。方才文思又差點被人暗殺了,我怕我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便帶他來你這里了。”
宋安看了文思一眼,道:“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對方這般不死不休的。”
明覺看了文思一眼,有些責(zé)怪,“別問了,他不會說的。”
宋安看著明覺,“師兄,你來也不給我?guī)c吃食,我餓了。”
明覺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這哪里是來思過的。
無奈起身道:“你看好他,我去給你拿吃的。”
宋安點頭道:“去吧,去吧!”
明覺很快拿來了一份清粥和兩個大饅頭。
“就剩這些了,吃吧。”
宋安也不挑,坐在蒲團上,一手拿粥,一手拿饅頭,狼吞虎咽起來。
正吃著,門被人從外面大力踹開。
“喲!正吃著呢?”
朱浩杰帶著一群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明覺站起身,把文思拉至身后,宋安只是看了朱浩杰一眼,繼續(xù)坐著吃他的飯。
“你是來思過受罰的,又是被子又是吃食,你當(dāng)這三圣殿是什么地方?”
朱浩杰上前幾步,踢翻了宋安的碗。
宋安伸到一半的筷子懸在半空,抬眼對上了朱浩杰挑釁過的豬頭臉。
宋安放下筷子,慢慢起身。
宋安很高,足足高出朱浩杰一個腦袋。
身高的壓迫感,讓朱浩杰不得不退后幾步。
“怎、怎么?我說得不對?”
宋安冷笑一聲,“你說得對啊,但我做都做了,你想如何?”
朱浩杰仰著頭道:“去司罰堂,領(lǐng)受戒鞭一百鞭!”
宋安笑道:“我又不是你們道觀的人,為何要去司罰堂?我做錯了,自有我?guī)煾腹芙蹋闼憷蠋祝俊?/p>
朱浩杰沉下臉,伸手揮了揮,“去,給我把他綁到司罰堂去!還有這兩個同犯,一起綁了!”
一幫人一擁而上,宋安和明覺沉下臉。
不一會兒,地上躺滿了哀嚎的人。
“一幫烏合之眾,還想拿我們?”宋安輕蔑的看著朱浩杰。
朱浩杰怒聲道:“宋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三圣面前動手!廢物,你們給我起來!繼續(xù)上!”
宋安冷哼一聲,一瞬間移至朱浩杰面前,抓著他的前襟。
“你、你想干什么?你別亂來啊!”朱浩杰用手掰著對方的手,眼神中有些懼意。
“我不但要動手,還要對你動手。你這張豬頭臉,我早看不順眼了!”
說完一拳過去,朱浩杰只覺得鼻梁都要斷了。
兩條紅色順流而下。
“師弟,住手!”
在明覺的喝止聲中,宋安匡匡又是兩拳,哀嚎聲響徹大殿。
再看朱浩杰,明覺心里又是擔(dān)憂,又有些痛快。那慘樣,看得人直想笑。
只見朱浩杰兩個眼睛周圍全是烏青,鼻下掛著兩條紅。
宋安扔開他,拍了拍手,“唉,這就對了,順眼多了。”
朱浩杰捂著臉,指著宋安,“你死定了!你給我等著!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宋安抱著手,道:“我等著。”
朱浩杰落荒而逃。
明覺上前擔(dān)憂道:“師弟,你又闖禍了。”
他怎么跟師父交代啊?
這才一會兒,師弟就把人打了。
本以為把他關(guān)在三圣殿就沒事,哪知還是惹事了。
宋安無所謂道:“師兄,沒事的。本來一開始我也想做一個溫文爾雅的出塵道士,可師弟實在不想看到那豬頭。”
明覺嘆息道:“師弟,那豬頭......朱師兄是去搬救兵去了。”
文思也是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宋安,“朱真人最疼的就是這個兒子,明陽師兄,這次你把他打了,真的闖禍了。”
“闖禍就闖禍唄,等會兒你們都不要出頭,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我看他要把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