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在周子探眼里, 虞居容居然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沈亭州震驚,這倆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周子探還在跟賀延庭通著電話,虞居容走過來, 拿過了周子探的手機。
虞居容沒看周子探,走到落地窗前對電話那邊的人說,“賀先生。”
周子探竟然沒發(fā)火, 只是一臉緊張地跟在虞居容身后。
一聽是陌生的聲音, 賀延庭擰起眉,“賀子探呢?”
虞居容輕笑道:“子探現(xiàn)在不方便。”
這句“子探”叫得異常親昵, 賀延庭冷峻的面容有片刻波動, 聲音更沉了,“我再說一遍, 讓他接電話!”
虞居容嘴角含著一絲輕慢, “賀先生,你真的不用擔(dān)心。”
他回頭看向周子探, “像小探這樣的人是不會被拐走, 他只會跟著別人走, 你覺得呢?”
聽到虞居容這番別有深意的話, 沈亭州倒抽一口涼氣。
他怎么敢跟賀延庭這么說話!
沈亭州以為周子探會給虞居容一個頭槌,結(jié)果對方只是皺了一下眉, 并沒有任何過激的行動。
沈亭州:?
賀延庭眸光沉而冷, “虞居容, 我不管你跟別人是怎么玩的, 但我警告你, 別招惹我弟弟!”
虞居容笑著捏了一下周子探的耳垂。
周子探煩躁地?fù)荛_虞居容的手, 聚精會神地盯著那部手機。
虞居容也不惱,懶洋洋對電話那邊的人說, “吃完飯,如果他愿意我會送他回去的,就這樣吧,改天再聊。”
沒等賀延庭的回復(fù),虞居容將電話掛斷,然后還給了周子探。
周子探捧著手機糾結(jié)了一番,啃著指甲道:“不行,我得給我哥回一個電話。”
虞居容摁住周子探的手,“先吃飯吧。”
周子探臉上寫滿了焦慮,忐忑地攥著手機,似乎在等賀延庭的電話。
虞居容從容地揭過這個話題,問周子探,“吃什么?”
周子探心不在焉地踢了一下玻璃窗,余光看到沈亭州,下意識朝他走去。
虞居容再次攔住了他,周子探不耐煩,“又干什么?”
虞居容好脾氣道:“沈醫(yī)生在約會,我們過去打擾很不好。”
周子探眉頭壓了一下,還真聽了虞居容的話,沒有走過來。
沈亭州的內(nèi)心已經(jīng)不能用震驚來形容,簡直是震撼。
對面的許殉突然開口,“要不要把他們叫過來?”
沈亭州微愣,抬頭去看許殉,略微尷尬地咳了一聲,“不用,我就是……”
許殉替沈亭州補充完整,“就是有些擔(dān)心他?”
沈亭州沒說話。
他確實擔(dān)心周子探受到虞居容的脅迫,但天生惡犬也不是好惹的,小周應(yīng)該不會吃虧……吧?
許殉又說了一遍,“你可以把他叫過來。”
沈亭州聞言朝周子探的方向看了一眼,人已經(jīng)跟虞居容坐了下來,正拿著餐單點菜,看不出一點被脅迫的意味。
“算了,應(yīng)該沒事。”
沈亭州嘴上說著沒事,行動上卻頻頻朝周子探跟虞居容看去,直到吃進(jìn)一片薄荷葉,沈亭州的舌頭卷了一下。
一杯水遞了過來,沈亭州趕緊喝了兩口,抬頭就看見癱著臉,什么表情也沒有的許殉。
沈亭州頓時有些心虛,夾了一片青筍,“……多吃菜。”
許殉直視著沈亭州,淡淡道:“我發(fā)現(xiàn)每次跟你出來都會遇見各種各樣的事。”
救命,小許發(fā)現(xiàn)他特殊的體質(zhì)了!
沈亭州無從辯解,因為他身上的確總是發(fā)生奇奇怪怪的事,用秦詩瑤的話來說,所到之處“瓜”聲一片。
許殉對外界的人或事都很漠然,不愛八卦,也不愛吃瓜。
知道他對這些不感興趣,沈亭州提議,“要不……我們盡量少出來?”
許殉提出相反的建議,“我覺得是概率的問題,我們出來約會的次數(shù)太少,以后應(yīng)該多出來。”
這一刻,許殉在沈亭州眼里綻放著盛大的光芒。
論唯物主義,還是小許堅定!
原本沈亭州也是唯物主義者的鐵血戰(zhàn)士,但自秦詩瑤說他是“青蛙王子”開始,沈亭州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總是圍繞著奇形怪狀的瓜,導(dǎo)致他的道心不穩(wěn)。
從今天開始,他要跟小許堅定地捍衛(wèi)“唯物主義”的大旗!
吃完飯后,沈亭州看了一眼周子探,然后跟許殉離開了。
回到家里,他心里始終不安,拿出手機給周子探發(fā)了一條短信。
刪刪減減好一會兒,沈亭州才發(fā)了出去:【我最近不忙,如果有需要隨時找我,單純談心也可以。】
很快周子探回過來一句:【我知道了,沈醫(yī)生。】
沈亭州等了半天,周子探也沒再發(fā)其他消息。
沈亭州揉了揉眉心,把手機放下了。
-
許殉堅信基數(shù)太小,論證的結(jié)果沒有任何意義。
為了沖破他倆約會必定遇瓜這個結(jié)論,隔天一早沈亭州跟許殉就出門了。
他倆先去了一家筆墨文具店,馬上就要過年了,每年的對聯(lián)都是管家自己寫的。
老板跟管家是朋友,已經(jīng)把東西打包好了。
沈亭州拿到東西,剛走出店,一個塑料板凳就飛了過來。
許殉眼疾手快,一腳踹開塑料凳子,冷厲地朝隔壁掃了一眼。
沈亭州忙問,“你沒事吧?”
許殉面色緩和,沖沈亭州搖了搖頭。
隔壁是一家玉器店,四、五個紋著花臂的男人在砸店,店門口還噴了紅漆。
一個穿著唐裝,白胖和藹的男人被其中一個花臂男拎著后衣領(lǐng)拖到了門口。
被拖行的男人哎呦哎呦叫個不停,求饒道:“再寬限我兩天,等后天那筆款子到賬后,我一定親自給你們送上門。”
花臂男冷笑著在他臉上拍了兩下,“看來不動點真格,你真是不把我們當(dāng)回事。”
沈亭州第一個想法是高利債,正要報警,管家的朋友走了過來。
“這種人被弄死也是活該,好好的生意不做跑去賭,欠了五百多萬的賭債,逼著自己還在上大學(xué)的兒子還。”
沈亭州驚嘆地看著對方彌勒佛一樣和藹可親的臉。
這么混蛋嗎?
花臂男掰著男人的手用力一撅,對方立刻發(fā)出凄慘地嚎叫。
“寧寧,救救我。”男人看向旁邊沉默不語的青年,哭嚎著說:“你快跟黎先生求求情,寧寧,我發(fā)誓,以后我以后再也不賭了,這次是真的。”
見青年無動于衷,他又開始狂罵,“你媽走后,是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長大,你現(xiàn)在竟然要看著我死,你還有沒有良心?”
一直低垂著腦袋的青年終于抬起來,露出一張清冷又漂亮的臉。
他看向那個被稱呼為黎先生的人,“放開他吧。”
黎先生抬了一下手,花臂男扔垃圾似地甩開了男人。
男人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踉蹌著走向青年,哭道:“爸爸就知道你是好孩子,你放心,爸爸一定湊錢還給……”
青年沒理他,對黎先生說,“我答應(yīng)你之前的要求,但希望你也可以答應(yīng)我兩個請求。”
黎先生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個有趣的小寵物,“你說。”
“第一,我希望繼續(xù)能上學(xué)。”
“可以。”
“第二,我希望你能幫我把他送進(jìn)戒賭所,正規(guī)不正規(guī)無所謂,哪怕是楊永信那種電擊的黑戒賭所也沒事。人殘了,手廢了都可以,只要永遠(yuǎn)都不能再上賭桌。”
說這句話時,青年的臉上帶著狠絕。
黎先生看著他的神色,笑了,“可以。”
男人的臉色霎時一片慘白,癱軟地望著自己的親兒子,“我是……你親爸爸,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青年漠然看著他,“以前你有錢的時候?qū)ξ液芎茫晕也还帜悖珡慕褚院筮@個家我做主!”
男人嘴唇翕動,像是不認(rèn)識這個兒子似的。
一旁的黎先生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幕,然后朝他招招手。
青年走了進(jìn)去,玉器店的門從里面關(guān)上了。
沈亭州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轉(zhuǎn)頭對上許殉平和沉靜的目光,又默默把視線移開。
許殉問,“看完了?”
沈亭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許殉拉上沈亭州的手,“那走吧。”
許殉帶沈亭州去俱樂部打球,然后撞見了蘇薔跟大房哥,因為有人多看了幾眼蘇薔,大房哥跟那個人打了起來。
蘇薔無聊地打著哈欠,看到沈亭州時眼睛一亮。
沈亭州二話不說,拽上許殉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