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帶從手中滑落,謝瑜然又往前靠了些,重新抓住,沈晏臨的的腦袋再次不安分的動了。
謝瑜然揚聲叫:“姓沈的!”
他神情略顯不自然:“你離我太近了?!?/p>
“你是不是欠打啊?”
什么狗屁離得太近,從小到大他勾肩搭背的動作少了嗎?
謝瑜然只當他是故意的,扯著衣領朝自己這邊拉,雙臂環住他的脖頸,握著領帶兇巴巴道:“再敢往后躲我勒死你!”
輕淺的呼吸灑在頸間,帶著一陣熱意,酥酥癢癢的,微甜的氣息縈繞在鼻間,沈晏臨攥緊右手,僵著身體不動。
謝瑜然低頭給他系領帶,動作十分熟絡,他不由蹙起眉來,低聲道:“看不出來你這么會系領帶?!?/p>
“你看不出來的事多的去了。”
“給你爸系過?”
“我爸有我媽,我給他系什么?!?/p>
沈晏臨忽然勾起唇角:“也是,夫妻間系個領帶很正常?!?/p>
謝瑜然感覺他這話怪里怪氣的,撩眼瞥了瞥。
“那你是給誰系領帶練出來的?”
“我不能給自己打領帶嗎?”她只覺得他是明知故問,回擊道:“怎么,有未婚妻就敢來諷刺我單身多年了,忘記自己也做了二十五年的狗?”
沈晏臨聞言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謝瑜然系好后從包里掏出個鏡子,正對著他,“怎么樣啊沈少爺,對我的手藝還滿意嗎?”
他抬手撫上領帶,輕輕應聲:“嗯,還行。”
“滿意啊?既然滿意就請我吃蛋糕?!敝x瑜然系好安全帶,“走走走,中心廣場的西班牙餐廳,我蛋糕都看好了?!?/p>
沈晏臨再次強調:“今天是我的生日。”
謝瑜然一臉誠懇:“生日快樂?!?/p>
“......”
謝瑜然坐在西班牙餐廳的vip包廂里,用沈晏臨的錢買了個精致漂亮的三層生日蛋糕。
能不能吃完不重要,重要的是由第一層到第三層散發出來的昂貴香氣。
她插上蠟燭,用打火機點燃,慢慢地推到他面前:“來,快許愿俞達集團今年一騎絕塵,把景順集團甩的遠遠的?!?/p>
沈晏臨掀了下眼皮,懶懶開口:“希望景順集團今年一騎絕塵,把俞達......唔?!?/p>
謝瑜然捂住他的嘴巴,惡狠狠道:“說出來的愿望是不會靈驗的!”
“那你攔我干什么?”
“當然是擔憂你們景順集團啊?!敝x瑜然很沒有誠意的回答,松開手,揚揚下巴,示意他趕緊吹蠟燭。
沈晏臨不肯依,拿出手機笑道:“這么漂亮的蛋糕不拍個照豈不是對不起你?”
“我不拍!”謝瑜然轉頭就想跑,被他拽回來強行攬住肩膀。
她死勁的扭來扭去,掙扎著鬼叫:“啊啊啊你強搶美女你不要臉啊啊啊。”
沈晏臨把她的小腦袋摁在胸口,揚唇道:“美女喜歡拍照?!?/p>
“啊啊啊我不喜歡啊啊啊?!?/p>
“要拍了?!?/p>
“啊啊啊我不拍啊啊啊。”
“你確定要擺出這副驚悚的表情?”
謝瑜然立馬閉嘴,調整面部表情,沖著鏡頭微笑,沈晏臨摁鍵鎖屏一氣呵成,連搶手機的機會都不給她。
媽的,這王八蛋。
“你如果敢發朋友圈讓大家看見我就掐死你!”
她堂堂俞達集團小謝總怎么能給死對頭單獨過生日呢,說出去簡直太丟臉了。
沈晏臨毫不在乎她的威脅,挑了挑眉。
“你聽見沒有!”謝瑜然踢他鞋子。
“知道了知道了?!彼焓秩嗳嗨哪X袋,像是在安撫鬧脾氣的小朋友。
“別亂動,發型都給我弄亂了?!敝x瑜然不滿的拍開他的手,拿梳子整理頭發。
沈晏臨拖長音哦一聲,玩味的笑起來:“原來是特意為我做了發型?!?/p>
“你多照照鏡子吧!”
沈晏臨又笑了一聲,吹滅蠟燭,把蛋糕擺到旁邊,問道:“我和鴻川聯姻的事你想好了嗎?”
“沒有?!彼龑嵲谙氩怀鰜硗昝赖霓k法。
“所以你打算怎么樣?”
“不打算怎么樣。”謝瑜然想到昨晚的失眠和今天下午被打擾的午休,沒好氣地道:“你這臭脾氣和臭嘴,能勾搭上鴻川集團的三小姐,就知足吧。”
沈晏臨偏頭定定地望著她,漆黑的眼底深沉如海,涌動著隱晦不明的情緒。
謝瑜然奇怪:“看我干嘛?我說的不對嗎?她雖然肯定不如我,但配你綽綽有余?!?/p>
他收回視線,薄唇抿得更緊了。
服務員端著海鮮飯和烤翅進來,沈晏臨率先拿起勺子吃飯,沉著張臉,一言不發,看樣子似乎不太高興。
難道是后知后覺生氣自己想破壞他的聯姻?又或者是因為她說鴻川三小姐不如她?
估計都有,畢竟昨天連手都不愿意讓她碰了。
還真把聯姻當一回事啊。
謝瑜然摸摸鼻尖,也拿起勺子吃飯。
包廂里的氣氛有些沉悶。
沈晏臨不講話,謝瑜然也不主動開口,默默地吃著美味的飯菜,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安靜的用過餐后,沈晏臨送謝瑜然回到盛塘別墅區,停穩車,目不斜視的看著前面,神色閑散冷淡。
“我走了?!?/p>
他沒有吭聲。
“你去house找阿遲晗知他們。”
依舊不講話。
“記得把高敬懿介紹給我認識。”
他眉頭皺的更深。
謝瑜然詫異的不行,不就是鴻川三小姐嗎,有必要氣成這樣?
好歹他們有二十多年的交情,至于為個不熟悉的未婚妻......算了,屁的交情,不理她拉倒。
沈晏臨始終沉默不語,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直到謝瑜然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前,他才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你自己住這里?”
“是啊?!?/p>
路燈的微光照進車內,他的側臉氤氳在其中,若隱若現,謝瑜然來不及收回視線,正巧與他的目光相觸。
“晚上不怕?”他低聲問。
謝瑜然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嘴硬:“開什么玩笑,我會怕這個?”
沈晏臨望著院子前烏黑黑的一片,緩慢道:“所以,不需要我把車開進去?”
謝瑜然順著他的視線看自己家,院子里面沒有開燈。
完蛋,肯定是阿姨忘記了。
她咬咬下唇,不愿示弱:“不需要?!?/p>
沈晏臨冷笑,往后一靠,懶聲說:“行,那你走吧?!?/p>
謝瑜然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像是給自己鼓勁般深呼口氣,“嘭”的一聲關掉車門,踩著高跟鞋往院子方向走,腳步飛快。
她特別怕黑,客廳的燈總會開著,晚上睡覺也要留盞小燈,這個弱點是沈晏臨親自見證的。
走到半路,忽然有陣涼風吹過,顯得格外陰森,她有些后悔了。
不該賭氣的,又從來沒有贏過。
他問什么問啊,直接開進去不行嗎。
謝瑜然背后冒出細細冷汗,剛想一鼓作氣跑回去時,發現有道明晃晃的白光照著大門,腳下的動作微頓,回頭看去。
黑色轎車不知什么時候轉了個彎,正對她家院門的方向,打著明亮的前照燈。
她愣了兩秒,不自覺的彎起唇角,迎著光朝停車的方向揮手。
然后沈晏臨便開門下車,邁步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跑下來了?”
“不是你叫我嗎?”他語氣理所當然。
......她明明是在揮手再見啊。
謝瑜然正想解釋,沈晏臨已經伸手拽住她的衣服,把人拎進院子,一直拖到家門口的小燈下才放開。
她抬眸看他一眼,有些心虛,想到先前試圖破壞他的聯姻,又有點愧疚,耷拉著腦袋,干巴巴的認錯:“是我不對?!?/p>
他單手插著口袋,像教育不聽話小朋友的家長:“錯哪了?”
“不該用沉默來抗議你的無理取鬧?!?/p>
“......”
“我無理取鬧?”他語調微揚,覺得自己至今沒有被氣死真是命大。
謝瑜然很正經的點頭,有理有據:“對啊,咱們雖然是多年的死對頭,但到底也有些交情,你聯姻不提前告訴我就算了,竟然因為素未相識的聯姻對象跟我生氣,早知道你這么在乎她,我肯定......”